“闭上眼睛。”宋佳继续用那轻柔但带有命令性的声音说道，同时用手示意佟文阁闭上眼睛。
佟文阁犹豫了一会，慢慢闭上眼睛，重复道：“闭上眼睛。”
“我叫佟文阁。”
“我叫佟文阁。”
“亦英：我很想念你和琳琳。”宋佳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佟文阁写给金亦英的信，一句一句地念道。佟文阁也一句一句地跟着。屋子里非常安静，只有两个人那显得有些虚无飘渺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着。金亦英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丈夫。终于，宋佳念到了那句偈语。为了让佟文阁能跟她念出这九个毫无关联的字，她三个一组地念道：“驮漠蚁；”
“驮漠蚁；”
“陆堑暮；”
“陆堑暮；”
“诘闵稀。”
“诘闵稀。”
“后退半步，”
“后退半步，”
“海阔天空。”
“海阔天空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什么意思？请回答！”
“什么———”佟文阁慢慢睁开了眼睛，默默地看着宋佳，似乎是在努力回忆着。宋佳和金亦英都有些紧张地看着他，期待着。佟文阁皱着眉头，慢慢把目光移到妻子的身上。他的嘴唇颤抖了一下，轻声说道：“你给我买冰棍吗？”宋佳和金亦英愣了一下，不约而同地苦笑起来。
佟文阁看着妻子，着急地问：“怎么，我说错了？”
金亦英止住笑，不无怜爱地看着丈夫说：“没错。只是不该这会儿说。你应该回答宋大夫的问题。刚才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？”
“哪两句话？”
宋佳把那偈语和提示又说了一遍。佟文阁摇了摇头，眼睛里流露出茫然的目光。他又把脸转向妻子，说：“我要上厕所。我有尿。”金亦英带他去了卫生间。
从卫生间回来之后，佟文阁显得有些烦躁，不愿再坐到椅子上，总要求妻子去给他买冰棍。金亦英无可奈何地对宋佳说：“看来今天只能做到这里了。”宋佳点头表示同意。她说：“这种治疗不能着急，得慢慢来。我觉得，今天还是有成效的。明天再试试。而且我想看看他对计算机的反映。”
宋佳开车送金亦英和佟文阁回医院。路上，金亦英给丈夫买了一根雪糕。佟文阁坐在车里一口一口舔着吃，津津有味。他不时地问妻子：“你想吃吗？”但是当妻子真要帮他吃时，他又不让了，脸上还露出一种奇怪的笑容。宋佳从反光镜里看到这一切，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从医院出来，宋佳开车回家，和父母一起吃了晚饭，然后又来到律师事务所。忽然，电话铃响了。
打电话的是金亦英，而且声音非常焦急：“宋小姐，这时候打扰你，真不好意思！可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我刚才往你家打过电话，你妈告诉我你又回办公室了。”
“出了什么事情？”
（待续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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